秦淮感覺到床的振動，睜開一只眼，見呂意背著他，彎腰不知道幹什麽。

呂意冷汗潺潺，從垃圾桶裏撿回面膜，將面膜和面膜紙分開，回到床上，抖著手把面膜貼回秦淮臉上。

秦淮：“……”

秦淮瞬間明白過來，怒不可遏：“呂意！你太過分了！”

呂意抖著肩膀，最後忍不住盤著腿坐在床上放聲大笑，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她方才不小心，在揭開面膜紙的時候沒註意，與面膜一起揭了下來，扔進了垃圾桶！尤其兩人一本正經地互相恭維讚美，若有其事的模樣，呂意只要想到就忍不住笑得渾身發抖，怎麽也停不下來。

秦淮也是與她想到一處去了，繃著的臉再也維持不下去了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，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。

秦淮笑罵道：“扔就扔了，你還把它從垃圾桶裏撿回來，你……”

呂意：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呂意笑得肚子都疼了，東倒西歪，最後枕在秦淮的肚子上。

呂意笑聲初歇，“那面膜有沒有敷在你的臉上，你難道沒有感覺麽？你想知道這叫什麽面膜？我告訴你，它的名字叫空氣面膜。”

呂意認真嚴肅地看著他，說完後又忍不住接著笑了起來。

秦淮：“我又沒敷過面膜，怎麽知道是什麽感覺。”

呂意：“哈哈哈……”

秦淮無奈的掐著眉心，初初碰及，想起這事方才呂意從垃圾桶裏剛撿回來的，哭笑不得，想把它揭開扔掉，被呂意一把按住。

呂意認真搖頭道：“不可以，這面膜老貴老貴了。”

秦淮挑眉道：“不然你敷著？”

呂意：“哈哈哈……”

秦淮一陣頭疼，被呂意折騰的沒了脾氣，頂著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面膜，敷了十五分鐘。

而這十五分鐘內，和十五分鐘後的日子，呂意只要想起來就忍不住笑。

呂意說：“哈哈哈哈，不行了，這件事能承包我一年的笑點。”

這笑料想一次就愉悅自己一次。

秦淮上課的時候，想到昨夜發生的時候，忍不住好笑搖頭，簡直拿呂意沒有辦法。

秦淮的同桌是個男生，見他時不時露出微笑忍不住也笑起來問道：“想起什麽這麽開心？”

他之前的同桌是女生，對他的態度有些暧昧，秦淮不想讓人誤會，未免尷尬，便趁著一次考試結束後的機會，找到了現在這個同桌，成績在女同學之上的學生，使了個不怎麽光彩的小手段，讓他坐到了自己旁邊。

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，秦淮茫然擡頭，側頭看了他一眼，疑惑的蹙眉，很不解，“你在和我說話？”

男同學面無表情道：“不是，我在和鬼說話。”

秦淮聳聳肩，一點都不在意。

而呂意，反應和秦淮差不多，課上著上著就忍不住托著下巴笑起來，正在講課的英語老師被她笑的毛骨悚然，指著她道：“呂意，你站起來。”

呂意：“……”

我他媽就是微笑而已，這也不行？

呂意站了起來，老師問道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
呂意面不改色胡謅道：“回老師，就是覺得您講課太生動了，聽著聽著就忍不住忘我，又看到我的英文成績提高的這麽快，更加喜不自勝，老師你真好，不用管我的，我過了這陣兒就行了。我會認真聽講的。”

老師：“……”

老師：“行、行了，你坐下吧。只要別打擾到別的同學就好。”

呂意感激涕零地坐下，托著腮幫子裝作一副投入的模樣。

張白：“……”

鄭悅：“……”

眾學生見她睜眼說瞎話，“……”

張白見她坐下了，嗤笑一聲。

下課後，鄭悅滑步到呂意面前，讚嘆道：“你這見人說人話，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越發的爐火純青了，言辭懇切，情真意切，說話都不帶停頓的，我自嘆弗如，反正學不來。”

“過獎過獎。”呂意拱手，認真道：“我也不知道我惡心起來，居然能這麽惡心。”

鄭悅道：“笑得一臉春風得意，什麽好玩的事，說出來分享下麽。”

呂意噗地一聲，又笑開了，趴在桌子上笑的肩膀直抖，擡起頭的時候，眼裏都笑出了淚水。

她如此反應，把鄭悅弄得抓耳撓腮，好奇異常，也想知道了，再三催促。

鄭悅想了想道：“昨天發生的事情？昨天你沒回來……”鄭悅說：“如果是少兒不宜的時候你就點頭，不是的話就搖頭。”

呂意瘋狂搖頭，悶聲樂個不停。

既然不是少兒不宜的事情，鄭悅也方便問了，她性子急，催促道：“那是什麽好笑的事情，說出來麽，呂意，勾起別人的好奇心還不願意解答的，會被驢踢的。”

張白在旁邊，裝作兩耳不聞窗外事，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模樣，可耳朵豎起，也在偷聽。

呂意好不容易止住笑意，眼皮一撩，遞給了鄭悅一眼高深莫測。

呂意哈哈大笑：“不可說，不可說，這麽好玩地笑料怎麽能說給別人聽！哈哈哈……”

沒過多少時間，來自B大的錄取通知書就到了秦淮的手裏，學校裏的事情差不多已經妥當，過段時間他便可以去B大報道，所以現在倒是空閑不少。

秦淮奶奶知道這個消息，很是安慰。秦淮家裏親戚不多，秦淮母親那邊的親戚在秦淮母親死後也差不多斷了聯系，並無來往。倒是左鄰右舍，紛紛過來道喜，秦淮奶奶笑著瞇起了眼。

在家裏給秦淮好好慶祝了一番，還把呂意叫了過來。

秦淮奶奶的手藝和呂意比起來，天差地別，這才是真正地廚藝大師。

期間，秦淮奶奶一直很高興，不斷給呂意夾菜，倒是把正經為其慶祝的秦淮給忘記了，老人家說了很多話，見孫子長大了，有些感慨，拉著呂意便停不下來，從他小時候到現在，如數家珍地告訴呂意。

呂意捧著碗聽得入神，那是她未曾參與過的秦淮的童年。

老人家說:“秦淮小時候長的特別可愛，十裏八鄉沒見過這麽玉雪的小男孩……”說著顫顫巍巍起來，從房間裏找出一捧畫冊，翻開給呂意看。

畫冊很厚，被人很珍惜地保存，不過從相冊角落磨損的程度不難看出經常被人翻看。

畫冊裏無一例外，都有秦淮的身影，從剛出生到會跑會跳會哭會鬧。人都說孩子一大，變化會特別大，不過呂意還是能從照片中孩子的臉上看到如今秦淮的眉眼。

小時候的秦淮當真像奶奶所說，玉雪可愛，精致地像一個洋娃娃。膚色雪白，大眼小嘴，唇紅齒白。

不像她。據她媽所說，她剛出生時，皺巴巴地，後來像一只吹起來的皮球鼓了起來，手臂像蓮藕般一節一節，看著就很讓人傷心。呂意她媽差點哭了，若是兒子還好，像她爸那麽魁梧，可呂意是女孩，愁地她媽不想看見她，她爸則抱著呂意低眉順眼窩在沙發上，眼見自己妻子嫌棄地看著女兒，眼淚汪汪地看著他。時不時心裏想她想的慌，喊老公過來，又慘不忍睹地揮手，讓她老公抱著女兒離遠點。

幸好呂意胖歸胖，但骨架小，稍微大些，抽條一樣拔高，身上的胖肉轉化成能量供給骨骼了。

也是一枚眉清目秀的小美女了。

可秦淮，人家可真是從小帥到大啊。

呂意捧著相冊，雙眼放光，小聲尖叫，祖孫倆頭湊到一起，對著相冊指指點點。

呂意:“哈哈，他現在也很可愛。”

秦淮:“……”

老人家很開心，像一個和朋友分享寶貝的孩子，對呂意道:“你看這個，這張。”

呂意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，照片中的小男孩白凈的臉上一道道灰，手負在身後，側頭面無表情看著鏡頭，一臉嚴肅。

呂意對比著現在的秦淮和照片中的小秦淮，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老人回憶道:“秦淮從小就聰明，年年考試都是全校第一。就是性格有點怪，不愛和人說話。家裏沒有大人，我要出去工作，就只剩下他，更沒人說話了。我問他，班裏同學那麽多，你多交些朋友帶回家，後來才知道，那些小朋友不愛和他玩兒。”

呂意:“為什麽？小秦淮那麽可愛，如果是我，恨不得都把他抱回家藏起來!”

老人家聽到呂意說的話，忍不住笑，揶揄看了看旁邊耳朵有點紅的孫子，道:“因為秦淮每天都被老師表揚，成為和別的同學的對比，加上他不愛笑，不愛搭理人，結果別的小朋友都很排斥他，也不搭理他，不帶他一起玩，就把他孤立起來了。每天眼巴巴地站在一邊看別的小朋友成群結隊玩鬧……”

秦淮聽不下去了，有些尷尬:“奶奶，您又沒親眼看到，我哪裏有眼巴巴的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秦淮：“臉毀了，你高興了？”

呂意：“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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